民國69年,丈夫與我參加中沙醫療團,到沙烏地阿拉伯吉達醫院服務,那年我30歲,兒子2歲留在台北,女兒1歲送到羅東。沙烏地阿拉伯規定,女人沒有丈夫陪伴不能出門,更別想開車,我上班的醫院,要什麼沒什麼,日子過得很鬱卒。
當地允許堂兄妹通婚,所以門診很多先天畸形的孩子,我的手術常排得滿滿;小嬰孩手術困難,麻醉給藥更困難,有一個皇室的公主,手術順利,術後輸血卻因為檢驗室算錯凝血劑失血死亡。
那樣的日子裡,壓力奇大,我每晚失眠;因擔心隔天無法工作,所以服用安眠藥,從一天一顆變2顆、3顆,到後來是凌晨3點還要再吃3顆。藥量雖大,睡眠品質卻不好;常覺得自己墜入深谷裏,整晚在吶喊求救。
白天的工作,我勉強能應付,身體卻出現幾個狀況:眼睛很乾,眼皮下垂;白天很睏,晚上卻睡不著;體重沒增加,肚子卻漸漸胖起來;反應變鈍,容易碰撞摔跤。但當時我還年輕,不覺得靠安眠藥睡覺有什麼大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