撥開安眠藥陰霾,重見藍天
耳濡目染學會美髮
我家是開美容院的,從小,我便一直在家幫忙相關工作。媽媽並沒有特別指導我該怎麼做,但耳濡目染之下,我居然便知道該如何做了。就拿我六歲的事來說吧!記憶中,六歲的我,就已經展現非常好勝、不服輸的個性。當時,有位客人一向喜歡調侃我,因為我被調侃時每每會頂嘴,讓客人覺得很好玩。某天,這位客人因為吵不贏我,就對我說:「既然妳那麼閒,來幫我洗頭!」我便真的拿了一個板凳站上去,有模有樣的開始幫這位客人洗頭,而且沒有讓任何泡沫滴到客人臉上。客人面露驚訝地問我媽媽:「妳的女兒怎麼會洗頭?什麼時候學的?」我媽媽也感到不可思議地說:「沒有啊!」客人說:「是在旁邊看到會了嗎?」客人的猜測就是答案。而我正式幫家裡美容院的客人洗頭是從國小開始,一直持續到國中畢業。
母親重男輕女
除了幫客人洗頭之外,我也包辦所有的家事,包括煮飯給在我家工作的四個阿姨吃。由於家裡的長輩很討厭小孩,所以從小我可說是被阿公、阿嬤、叔叔、姑姑、爸爸、媽媽罵到大的,甚至我哥哥動不動就會打我。而我媽媽因為有著根深蒂固的「重男輕女」觀念,所以,我也因為身為女生而受到差別待遇。像是:小時候,只要是假日都會睡到下午1、2點的我,只要一起床,往往就會被我媽罵:「妳是睡豬喔!」一直罵個不停。而我弟比我起得更晚,我媽卻對我弟說:「睡這麼久,肚子會餓嗎?你要吃什麼,我煮給你吃……」那時,只要傳來中藥味,我就知道我媽媽正在幫我哥哥、弟弟進補了。我媽媽嫌我太胖不准我吃,但我覺得,當時的我只是比較豐腴,並稱不上胖,只不過哥哥和弟弟的確太瘦了。我媽媽甚至為了不讓我多吃而把冰箱上鎖,她關心哥哥、弟弟是否吃飽,唯獨不讓我吃飽。而我也真的每天都沒吃飽,所以,飢腸轆轆的我,常常在下午時,從家中抽屜偷拿50到100元,去外面吃粉腸湯,晚上回到家裡才繼續吃晚餐,讓自己不致餓壞。
上了國中後,每天媽媽只給我50塊錢做為早、午餐費。因為鮮少拿到錢,我便捨不得花。到了中餐時間,我就跟4、5個同學一起吃飯,但我並沒有訂便當,因為這幾位同學常常吃不了整個便當,我便可以吃他們剩下的飯菜,這樣一來,我反而是吃得最飽的那一個。
在家時,每天我媽媽會一直罵我,彷彿一看到我就生氣似的,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。相反地,我哥哥、弟弟即使無所事事也不會被罵。我心裡非常不平衡,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。於是某天,我終於開口問媽媽我不是她生的,媽媽毫無猶豫地告訴我:我不是她生的。我又問媽媽我是從哪裡來的?媽媽便說她到市場買菜時,聽見嬰兒哭聲,循聲而去便看到了我,她就把我抱回來養了。聽了我媽媽的話之後,我心想:原來我真的不是媽媽的孩子,難怪我有做不完的家事,且每天只有挨罵的份;難怪我那麼被討厭!種種情緒在我內心翻滾、發酵。
決定自殺